山水山有一片落针林。
时值九月,夏秋交会。
山上的秋是不冷不热的。
山上的风是在树梢的,
山上的花是在道旁的。
枫叶落时,山上金黄漫漫遍布。秋风吹时,果香飞花徐徐袭来。
落针林中无数参天松柏直入青云,而在一片空地上,正有一对青年男女相对坐在一张竹席上,正中摆着副棋盘。一条白蛇盘在青年身旁慵懒地吐着信子,倒也不显得突兀。
已是棋局将尽,女子轻抬玉手,随意落下一子,微微抬起含笑眼眸看向青年的方向。
青年不情不愿地拿起了一颗黑子在手中摩挲着,盯着满是白棋的棋盘苦苦思索。想了半晌,青年泄气的叹了口气,看着正心不在焉地绞着头发的女子砸了咂嘴,置气般地弹飞了手中的棋子,一道黑光划过,不偏不倚的落入了棋罐当中。
“啧,输了输了,小的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青年挠了挠乱糟糟的头,撇了撇嘴看向山顶那片金竹林,从腰间掏出了串糖葫芦,一口咬了下去。
女子闻言起身拍了拍身上落叶,尽管什么也没有说,但青年从她轻抿着的唇中,还是能感觉到面前佳人的得意。
一袭白裙,女子衣上还点缀着几条红色的缎带,与这秋色相得益彰。嘴角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她弯下了腰,一颗颗仔细地收好棋子递给了青年。
伸手接过,青年很快打理好了棋罐,将席子卷成一卷夹在胳膊间,背上棋盘随着也不知是花果还是少女的幽香一步步踏在厚厚的落叶上,离开了这片为数不多没有被落叶掩盖的空地。
株株古树旁,女子负手扬头走在前边,青年满载行李跟在身后。风才刚刚停歇半晌,此时又吹了起来,林子中一时间满是阵阵的哗哗声。风吹的女子黑发荡漾起来,像极了山间的瀑布。
青年望着这如瀑青丝,多眨了下眼,将棋罐都放在左手上,悄悄快走几步来到女子身后,伸出右手轻轻抚了抚这头及腰长发。
“呀!你做什么!”女子正沉浸在秋日的清风中,猛的被这样一惊,不禁吓跑了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清冷形象,一下子拍掉了青年的手。
“师姐头发上有片落叶,帮着掸去也不可以吗?”
青年笑了笑,一脸温和无害的样子。
“少来,都多少次了,你这明明就是在,就是在...”
“就是在什么?”
女子正欲反驳,却一下不知如何开口,只得鼓起双颊瞪了青年一眼,红着脸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青年眼睛不停地眨动,脸上带起了一抹大大的弧度,连一向不怎么合口的秋日此时也显得多姿了起来。
忽起忽停的秋风调皮的吹了几下后再度停了下来,原本在风中欢舞的落叶也缓缓地飘到了地上。
林海中的树浪声渐渐消失,两人间恢复了沉默。
女子双颊上的红晕犹未消退,负手低头走在前面,青年咬着个糖葫芦,满载行李跟在后面。
吃光了糖葫芦,青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抬头注视着高耸的树木略略出神,百无聊赖地听着挂有几片零星枯叶的枝头上那几只鸟儿正鸣着的不为人知的曲。
那条白蛇优哉游哉地跟在少年身后,好似习惯了两人的对话。不时地吐着信子,眯着的赤色瞳孔中倒映着周围的一切。身后留下一道蜿蜒的印痕刻在金灿灿的画布上。
鸟鸣,泉响。风住,叶落。
秋天是个好时节,不热闹也不冷清。
山上的二人一蛇离开了幽静深沉的落针林,跨过了不深不宽的浅春溪,来到了一处古旧的院落,随意敲了几下,青年直接推开了木门,显露出了一个正逗鸟玩的中年人。
中年人并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到来,仍然在使劲噘着嘴“啾啾啾啾”的冲着鸟笼里的画眉鸟卖力地叫着。半晌才发觉院子里好像多了两个人影,他一下僵住了动作,闭上了嘴大声咳嗽几下整理好皱皱巴巴的衣服端坐在石凳上。
“咳咳!徒儿你今儿个回来的蛮早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需要向为师请教?”中年人拿起了把蒲扇,面无表情的在这飒飒秋风中一个劲地扇着风,比盛夏都勤快。
青年用无奈和怜悯的眼神盯着中年人,看得中年人摇着扇子的手不住的颤抖,脖子后流下来几滴冷汗。
“得了,您自己的爱好我可管不着。”青年摆了摆手,走到石桌前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中年人闻言终于是松了口气,拿出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但说到问题,我还真有一个要向师父你请教请教。”
青年话音一转,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目光严肃的看着眼前邋里邋遢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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